九州河

我亦是行人。

【忘羡】今天魏兄的小纸团也被蓝忘机截到了吗

重温广播剧小剧场的产物,我需要一支胰岛素呜呜呜呜呜

蓝家不知道哪位吃瓜小弟子视角

早恋设定



凡是在云深不知处求过那么两天的学的人都知道魏无羡魏兄这一号人物。

说他是"人物",那绝对不是夸张。此人胆量之大,嘴皮之快,偷懒水平之高,逃跑技艺之妙,令我们同行的一干弟子望尘莫及。蓝老先生上课他睡觉,被发现了就把春宫藏在课本下面偷偷看,还时不时点点头,一脸受了礼乐教义的洗礼,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样子。清晨早课他也睡觉,蓝家人讲究"自律",早课一般是自行朗诵经典,赏读佳作,顺便清新醒神,开一个一日好头。可对于魏兄来说,蓝家的讲义可谓越赏越困,再赏更困。勉勉强强拣了感兴趣的读了两行,就困得哈欠连连,头点得和鸡啄米似的,恨不得一头栽进课桌里长睡不醒——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只是被蓝老先生怒吼着从黄粱梦里拽过来,再笑嘻嘻地滚了出去。

光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他还生得丰神俊朗,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小姑娘被他看一眼,三魂里能被勾掉俩。不仅如此,他武艺修为也是顶尖。听他说,他在云梦老家天天摘莲蓬射风筝打山鸡,可课业却还是次次第一。每次师兄教授新的剑式,我们都没有一次不是苦苦钻研抓耳挠腮好几天才勉勉强强摆对姿势的。可魏兄就不一样,试上两次,摔上两跤,就能挽出个漂亮的剑花来。

有这样一个人物,我们还能说啥呢?只能屁颠屁颠心服口服地跟在他后面叫魏兄,左一声右一声,"魏兄"长"魏兄"短,跟着魏兄有肉吃。

但所谓一物降一物。就算是魏兄这一般的人生赢家,也有个天生的克星。

凡是在云深不知处求过那么两天学的人都知道,魏无羡魏兄和那位大名鼎鼎的蓝二公子蓝忘机,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蓝忘机其人,也是个人物。只是这一位和魏兄不一样。如果说魏兄是个快活公子哥儿,那他蓝忘机就是高岭之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比闺阁里的小姐还要碰不得。虽然他相貌修为皆不在魏兄之下,甚至超过魏兄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点,但没人敢去和他勾肩搭背前呼后拥——别说勾肩搭背了,我们平日里就连和他讲上一句话都得斟酌三分。

不知二人先前结下了什么梁子——据说是魏兄买酒被蓝忘机抓到了,总之从那以后,蓝忘机就总是盯着他不放了。魏兄买酒他夜巡,魏兄睡觉他领诵,魏兄扔纸团他就盯着截,就连魏兄罚抄家规,也是他来监督。

长此以往,连向来神经大条的魏兄也发现了不对,私底下向我们抱怨了不知多少次:"蓝湛这个人——怎么回事!我好心想和他做朋友来着!"

江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嗤道:"我可没看出来,人家说不定早烦透你了。"

魏兄"嘁"了一声:"才不会呢!他肯定喜欢我,只是不说出来而已。像他这样的小古板儿,什么事都要憋在心里,怪不得没有小姑娘喜欢他。"

聂兄把扇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道:"那个……魏兄……蓝忘机在世家公子榜排行第二……"

魏兄"哐"地一拍桌站起来:"第二怎么了,第二就能像个冰块儿似的把人冻着不成?好心给他枇杷,他不要,还凶我;诚心给他春宫,他不要,还撕了,你们说说看,"他把我们挨个指了一遍儿,"你们说说看,这人是不是又闷又无聊!"

我们被魏兄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点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在魏兄那张常年桀骜不驯不知天高地厚的脸上,看出了那么一点儿委屈的意味。

魏兄"哼"了一声:"你们看着吧,这小古板儿迟早栽在我手里。我魏无羡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有……"

聂兄突然浑身一僵,疯狂戳他:"魏兄!魏兄!别说啦!"

魏兄"砰"地把一只脚踩到凳子上:"聂二你怕什么,我跟你说……"

江兄的脸黑得和锅底一样:"魏无羡,你他妈自己转头看一眼。"

魏兄转头,看见一身白衣的蓝忘机站在寝房门口。银月皎皎,衬得他愈发清俊挺拔,仿佛下凡仙君一般。可这位仙君现下却冷着一张脸,盯着魏兄,一字一句道:"魏婴,亥时已到,理应歇息。"

又转向江兄,声音忽地冷了一个度:"不可出粗鄙之言。"


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收场的,总之,那次下完毒誓以后,魏兄似乎把纠缠蓝忘机当成了日常必做的功课,有时候做得比功课还及时。蓝忘机写字,他笑嘻嘻地蹭过去说要讨墨宝;蓝忘机背书,他假装正经地凑过去请教功课;蓝忘机练剑,他非要和人家比试比试——"你们家禁止私斗,那用木棍打不算吧?"

如此日复一日,到我们都差不多看腻,而魏兄却越来越乐此不疲的时候,魏兄的瓶颈期到了。

瓶颈期,顾名思义,是修真之人在年少时都会有的气息郁结、修为停滞的一段日子。此时大忌好高骛远、强行突破,需得平心静气、向内求己,方可慢慢打开郁结。否则气息不稳、功力倒退为小,经脉错乱、修为全废为大。

因此修真之人,没有一个不在瓶颈期出现一点点苗头的时候就做好万全打算的。

可魏兄生来是个例外。他向来修为最高,武功最好,所以压根儿没把这玩意儿放在心上。算着日子也快到了,却还是该喝酒喝酒,该玩闹玩闹,没有半点平心静气的念头。

可这一回,魏兄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

魏兄的瓶颈期来得轰轰烈烈又猝不及防——是在他买酒回来的夜里。

一开始我们谁也什么也不知道,直到第二天魏兄被几个弟子扶着来到寝房歇息,脸色苍白,我们才晓得他到底是熬过了什么样的一劫。

再细细打听,当时魏兄没有仙丹灵药在手旁,更别提什么符箓宝器,靠他一个人本是撑不过去的。

好巧不巧,那一天又是蓝忘机夜巡。

听说他强行为魏兄打通经脉,理顺气息,然而如此逆天而行,两人有毕竟都是少年郎,蓝忘机刚闭关提升来的修为这一回掉得干干净净。

我们下学回来看魏兄的时候,他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板上像是在思考人生,转头看见我们来了,直愣愣地盯了我们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其实我觉得,蓝湛这个人,也挺好的。"

江兄骂他:"有奶就是娘。"

魏兄"腾"地一下窜起来,又"哎呦哎呦"地躺回去:"哪有!我又不是第一天这么想了。你想啊,我烦他这么久,每次我问他课业,他都肯理我,还次次都答得那么好,我佩服死他了。"

我们面面相觑。

这是我们第一回从魏兄口里真心实意地听到"佩服"这两个字。

江兄瞬间露出了一种诡异的扭曲表情,看起来像是平常一样的嫌弃,可细看又不像:"你怎么不佩服佩服你自己啊魏无羡,瓶颈期还敢瞎折腾?"

魏兄道:"这次是意外懂吗意外,凭我的实力,要不是昨天多看了两本春宫,我至于熬不过去这……"

他突然噤声了。

蓝忘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几方药,脸色差得一塌糊涂,不知是伤没好还是给他气的。


也就是从那次起,我敏感地嗅到了魏兄和蓝忘机之间,似乎有了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不是我吹,本人不学无术多年,嗅觉却是一等一的灵敏。什么仙门八卦宗族秘辛,只要我往当事人那儿扫上两眼,多半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可我还没来得及把我嗅到的这种味道实体化,魏兄又惹事儿了。

魏无羡又双叒叕在蓝老先生的课上扔纸团被抓了。

只不过,这一回纸团的内容不太一样。

我们一帮狐朋狗友听着魏兄声情并茂地朗诵小纸条笑得前仰后合,只有蓝忘机和蓝老先生的脸色越来越黑。

魏兄刚读完,蓝忘机就一拂袖,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完了,连礼节都不管,这回是真的气着了。

我是这样想的,魏兄也是这样想的。平时他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次把人惹怒了,下次还敢笑唧唧地凑上去。扔纸团的第二天他偷溜去静室找人,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第三天也是一样。

第四天也是。

不光敲不开静室的门,在课上蓝忘机似乎也不再理他了。任魏兄故意把小纸团扔得满教室都是,也不伸手截一下。

"……蓝湛人怎么这样!"魏兄不知多少次,久违地向我们抱怨道。

江兄每次都重重"哼"他一声,说这是因果好轮回。

魏兄耷拉脸耷拉了整整五天,第六天……

第六天,他终于被蓝老先生罚跪了,不跪完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我们走出兰室的时候,魏兄正面对着墙,垂着目思过。

那堵墙被月桂装点得很是风雅,但再风雅也只是堵墙,死实死实,灰白灰白,魏兄对着它看起来跪得好生委屈。

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

亲眼看见"魏兄,被罚哭"这两个毫无逻辑的词连在一起,我们惊得掉了下巴。

还没等我们合上嘴巴,就看见一个格外出挑的白色身影,轻轻擦过我们,朝着魏兄的方向走过去。

他的抹额尾巴很长,差点糊了我们一脸——是蓝忘机。

于是我们的嘴巴便没了合上的机会。

蓝忘机走到魏兄身边,停下了。他没去看魏兄的脸,只是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道:"此番知错,下次就……就不要再犯了。免得受叔父的罚。"

魏兄没说话。

蓝忘机疑道:"魏婴?"

他上前一步,堪堪进入魏兄的触碰范围之内。

接着,我们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就看见魏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死死扒住了……

蓝忘机的衣摆。

并且揪得死紧,不打算放了。

江兄倒抽一口凉气,脸青得像是被噎住了。

聂兄不知什么时候展开了扇子,躲在后面一边摇一边说"非礼勿视"。

我:???不是,这有什么非礼勿视的???

那头传来魏哥和罚跪半点沾不上边的声音,听起来快活得意得不得了:"蓝湛,蓝忘机,蓝二公子,这下你跑不掉啦!"

"哎哎哎你别走!我真心实意给你道歉呀!"

"你……你不原谅我,我……我……我就去云深不知处每个地方都喊一遍蓝忘机对不起!到时候你叔父和泽芜君知道了……"

我没听下去,因为我突然觉得聂兄说的是对的。



那天魏兄说他被蓝忘机带回了静室,据他推测理由是大概是觉得太丢人了,小古板儿脸皮薄,受不了。

一回生两回熟,之后魏兄三天两头就往静室跑。奇怪的是,蓝忘机也不赶他出来。我们问他去静室干什么,难不成看书吗?他说书哪有蓝湛好看,自然是去找蓝湛做朋友的。

他把"做朋友"三个字念得很重,直觉告诉我没这么简单,但我又说不出来。

江兄道,每次你出静室,蓝忘机估计都得扫它个百八十遍,再焚上一晚上的檀香。

魏兄不信,于是当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兰室看到魏兄困得双眼直迷糊,我们进来时还打了个哈欠,把头埋在胳膊里蹭了蹭,异常乖巧地坐在蓝忘机身边打盹。

蓝忘机居然没管他,自顾自看书。

大概是听到我们来了,他抬头淡淡看了我们一眼。我被那双琉璃色的眼睛扫了一遍,浑身都发了个抖。

接着,他低头,手在空中迟疑地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晃了一下魏兄,见没醒,又晃了一下,然后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

早晨兰室光线柔和,勾得两人的轮廓线条都有一层浅浅的光晕,两人又凑得很近,看起来有点像蓝家的石雕……尤其是"道侣"那一幅。

听完不知什么话,魏兄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腾"地站起来,对着江兄高喊道:"江澄你又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蓝湛晚上睡觉不爱焚香!"

他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门外书本卷轴哗啦啦掉了一地。

前来代课的泽芜君站在门口,还带着无比温柔的微笑,来不及转换表情。



半月后,我终于有机会见到"静室里的魏兄"这一和我们所认识的"平时的魏兄"不同的新物种。

蓝老先生和泽芜君恰好忙着处理新的一批邪祟,于是最近几日的课业便由先生的得意门生蓝忘机来批。

我坐得离蓝老先生最近,所以当仁不让地担上了"送课业去静室"这一光荣使命。

我捧着一沓半人高的纸,颤颤巍巍地去敲静室的门。

手指刚挨着门板,就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飘飘荡荡,肆意张扬地穿出来。

魏兄边笑还边拍桌:"蓝……蓝湛!是不是嘛?你倒是回我句话,泽芜君说的是不是实话,其实你每天晚上都要点檀香的?"

我手一抖,差点摔了半摞纸。

里面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骚动,魏兄笑得几乎脱了力,但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地逗他:"蓝湛,你关心我倒是说出来呀……蓝二哥哥,我发现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每次都要我主动你才肯,对不对?"

蓝忘机好像是回了句"不知羞耻",声音挺小的,我听不清。

魏兄的声音也变小了点儿,还拉得又稠又长,像是贴着谁的耳畔在窃窃私语:"那……我主动地告诉你,其实我喜欢闻你身上的味儿……"

声音黏糊糊的,黏得我虎躯一震,鸡皮疙瘩乱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啪叽"一声,一根枯树枝断命于我脚下。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许久,有人站起来,给我开门。

我对着门里那双琉璃色的眼睛直发抖,但还是极富责任感地把一沓课业交给蓝忘机:"那什么……蓝二公子,今天的课业。"

蓝忘机点头,认真对我道了谢,转身却顿了顿,叹了口气,对里头的人说道:"……不要乱闹。"

魏兄扒着蓝忘机的肩笑嘻嘻地探出半个脑袋,热情无比地和我打招呼:"呦,今天来这么早!"

我心道谁有您老早啊,对着你魏兄可是静室大门常打开。这时我才突然注意到魏兄居然随意散着发,鬓边的几缕还有点蓬乱。他平时用来束发的那根红发带看上去不翼而飞。

蓝忘机对他道:"鞋,先穿好。"

我这才发现魏兄居然还赤着足。但魏兄不愧是魏兄,胆大包天,扬着脸对蓝忘机说了声"我不"。蓝忘机微微皱眉,刚要开口,一双手便伸上来环住他的肩膀,将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魏兄叫得理直气壮响亮无比:"这样没碰到地,就不冷啦!"

我:……

魏兄的红发带,就这么鲜鲜亮亮地绑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看上去打的还是死结。

可能是我的目光已经惊恐到实质化,魏兄总算在百忙之中抽出空睨了我一眼,然后结结实实,有恃无恐地——

在蓝忘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之后我用了五本春宫,乞求欧阳兄替我送每天的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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